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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一场婚宴及其他的絮语
荆屏
新娘挽着她爸爸的臂膀,站定在宴厅后部中间,面朝前面演示台。圆润的面孔,高挑的身段,一袭纯白的婚纱逶迤而下,粉颈黑发,玉面红唇,清丽动人。随着司仪的指令,父女俩走到中间的阳篷下,新郎迎了上来。司仪赞美着父女情深,在这出嫁的时刻,父女相拥,仿佛要永远留住这一刻,留住儿时的记忆,留住共同度过的欢乐时光。女儿长大终要出嫁,当然喜悦大于悲伤。把女婿的手拉过来,将女儿的手交到他手里。今天,我把我的女儿交给你了,你要好好待她——不知是司仪所说,还是我们自己的感觉——新郎说,爸爸您放心,我们一定相亲相爱,幸福和美,让您和妈妈满意放心!新郎新娘朝父亲深深鞠躬,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,感谢岳父岳母把这么好的宝贝女嫁给了我!一对新人向前方演示台走去……还有许多仪程。我们座席较偏,且我又是背面而坐,司仪的声音在可听见但稍不留神即滑过之间。所以许多情节感受不深。只知道有女方单位代表讲话,男女双方父母亮相,其他不甚了了。照云说,司仪讲的每一句话,都规整中肯,只是语调平淡乏味。我说,讲话声音缺乏磁性,所讲的话,都是事先设计好了的,一步一步照本宣科,没有随机应变的机趣。我们已开始喝酒吃菜了。不多久新郎新娘沿桌敬酒而至。轮到我们这儿,伯祥首先发话:先不喝,把你爹爹叫来。新娘一怔,新郎知道其意,但支支吾吾,不想马上就范。有人提议,先去把别的酒席敬完再来。如得大赦,两人连忙离去。此前喝酒间,都议论着怎么样闹一闹,要不要金水背媳妇呢?大家都说要。谁提出?伯祥问。我说当然是你了。为什么是我呢?因为你年轻,嘴巴又活泛,你一呼,我们百应。此时照云的夫人搭话::你不怕呀?倒让我顿了顿,立时明白她的话意。我说,是有点怕。但不能冷了现在的场啊,管不了那么多了。轮到金水夫妇来敬酒了。伯祥和友黑马上起身,叫声把儿媳妇喊过来,不然我们不喝酒。夫人还在中间横梗着,企图压下去。伯祥和友黑把她往旁边推,不关你的事,你到一边去。我们邻桌是夫人的一帮舞友,也朝她喊:你就不要管了,让他们去闹。多次推搡之后,夫人只好无奈退出。这时新郎新娘来了。当明白要发生的事情后,新郎把新娘手一牵,要溜。让我们大声呼叫喝止。新娘转身回来,主动站到公公身边。伯祥和友黑架着金水,要他就范。金水红着脸,身子像泥鳅不断地扭,口里不停地嚷:这不行,这不行。众目睽睽之下,想到那挨身贴肉的场景,如同汤烫火灼一般,说什么也不干。我都有点想妥协了。有人说就喝杯交杯酒算了。我也附和。但是奇迹出现了,站在身旁的儿媳妇主动将手臂搭到公公肩上。金水大窘,脸急得通红,也不下蹲,也不弓腰,还想摆脱。这么僵持一会,儿媳妇的手臂又放了下来。既然媳妇放得开,有戏!我们都吼起来:快背快背!你就只有这最后一次机会,今天过去就没有了!在大家的喊叫声中,在伯祥和友黑强力挟持和威逼下,儿媳妇的手臂又搭上了公公肩头。背起来!背起来!一直走到前面去!金水终于把儿媳妇背了起来。大家欢呼雀跃,厅堂沸腾。但只走了几步,金水就放下了儿媳妇,媳妇儿趁势溜走。虽然走得路程很短,不太过瘾,但到底让金水背了会儿媳妇,这关键的一步到位,就行啦。
席间,我频频起身向身后的酒桌望去,怎么没看到张爱萍?身边的道法也陪我起身张望,问身旁的刘山(友黑的师弟),刘山说在那边小房间里。这时友黑起身说,走,我陪你去。豹子去世后,我一直没机会表达自己的哀思。这次张爱萍来了,但一会儿又离开了我们的酒桌。如果就这样席终人散,我恐怕就再也找不到这样的机会了。这会产生一种心情上的缺失感,甚至是误会,以至无法弥补。找到张爱萍,在她转身看到我迎上的笑脸和举着的酒杯时,既是意外又是惊喜。我首先表示我儿子近期结婚,要接她去吃喜酒,她马上会说要去要去!我说到时还是委托友黑帮我邀约招集。那我就听友黑的。友黑!到时你告诉我!那份欣喜之情溢于言表。我靠近她,小声说:我知道豹子去世后,我特地为他诵经念佛了的。你信佛?我说是的。我们离开时,张爱萍又特地喊友黑一声,到时听你的,咹!?后来我们又找金水的大姐,没看到,回来的路上见到了。她大概已不认得我了,虽然我主动拉上她的手,但她一脸茫然。我说,您可能不认得我了。她把疑惑的脸转向友黑,友黑说出我的名字。哦!终于想起来,并赞我有出息。我一笑,都这大把年纪了,还谈什么出息。她们都很忙,一应亲友都要照应,我们聊了几句就离开了。散席后,照例是说有机会再聚,互道珍重。出酒店大门,雨仍在下。照云招呼我们到他家去坐一坐。照云的家就在图书城附近的一个小区里,进小区后上了一个土坡,六楼。房屋内很整洁,结构合理,空间布局很讲究,不愧是知识分子夫妇。我说,这一套房子大概在120到130平米之间。照云夫人说,120平米,公摊只占4平米。因为是单位建房,所以尽量优惠的。照云打开他的电脑,喊我们过去看,电脑显示屏上赫然有我们青春时光的相片,说是在东湖游玩时拍的。我不记得这次游玩的经历了,但看到青春年少的我们,感叹不已。转眼间几十年就过去了,韶华难留,时光飞逝啊。我们都喊着要照片,要他通过网络传送给我们。照云一一答应。有电邮信箱的,网络传过去,没有的,我洗出来送给各位。临离开时照云给了我一个QQ号。不虚此行,这是来此的一大收获。
我们坐在客厅里,品着照云夫人精心沏好又频频添水的新春绿茶,听着照云大哥回忆武船的逸闻趣事,以及他后来决意报考大学的心路历程。呵!人的一生呀,都是那么多曲曲折折的经历,烦心,不顺、懊恼的事情,让我们过得不快乐。正是这些不快乐,组成了人生。
看时间已是下午四点。我向运彩姐耳语,我们走吧。运彩姐马上说,走,要走了。照云夫妇极力留我们晚饭,但大家家里都有事,照云夫人说,大家以后来玩。我说,要给一个理由。理由约束着相聚不要太频繁,理由也给大家直奔目的而去。记得席间,我敬照云夫妇酒时,接他们赴宴,特别关照夫人,到时一定要来呀!如果不来,就是欺负人了。
(责编:糊汤粉)
【作者简介】荆屏,本名刘太平。1950年代出生于天门渔薪镇。当过知青,1971年经招工到武昌造船厂工作,1980年被中国银行汉口分行录用。退休后居武汉。系首次在《鸿渐风》发表作品。
(责编:糊汤粉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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